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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征集】梁福平:我家的抗战故事

2015/09/05

    我的家乡溧阳,地处太(湖)滆(湖)地区,位于苏浙皖三省交界处,东通无锡苏州,南依郎溪广德,西连句容溧水高淳,北近金坛常州镇江。在抗日战争期间,家乡和家乡的人民谱写了一曲曲不屈不挠的光辉诗篇,现仅就我知道的我家的抗战故事和大家分享。

太婆无辜被刺杀

       193777日卢沟桥事变,中国抗日战争全面爆发。接着于1937年“八一三”淞沪抗战爆发,不出四个月,日本侵略者长驱直入,1213日攻占了南京,并开始对手无寸铁的南京平民大规模屠杀、强奸以及纵火、抢劫等。日军的暴行持续了6周之久,南京城的三分之一被日军纵火烧毁。距南京百里的苏南各市县也接着沦陷,我的老家溧阳也陷于敌手,处于水深火热之中。老人回忆说,溧阳城当时到处断垣残壁、一片焦土,不堪入目。

更让我家切齿不忘的是我的太婆(我爷爷的妈妈)无辜地被日寇所残杀。我的太婆忠厚本分,手无寸铁,裹着小脚,只因有个被日本鬼子追赶的“花姑娘”急急忙忙地逃到我家,躲到我家的院子里,被我太婆藏了起来。不一会,日本鬼子来到我家,问我太婆:“花姑娘的有?”我太婆装做不晓得,就被日本鬼子用刺刀刺死了。我太婆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后来与父亲成为患难之交的劳工夜奔新四军

戴云彪,身高17多,膀粗腰圆,迫于生计在码头上靠扛纱包挣钱度日。可是,日本工头从来不把中国人当人看,动不动就打骂,用皮鞭抽。有一天,戴云彪忍无可忍,终于起来反抗,一把就把日本工头像抓小鸡似的抓到半空扔到地上,把日本工头摔了个半死。过后,戴云彪和工友们一合计,日本工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,于是,戴云彪连夜逃走,找到了由陈毅领导的叶飞为团长的新四军老六团,那时是19385月。后来,戴云彪在新四军江南指挥部的领导下,任供给部被服科科长兼被服厂主任,担任几千人队伍的采购任务,保障部队的供给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老爹由爱国商人成为编外新四军战士

我家由于家庭困难、生活拮据,老爹只能外出“学生意”谋生,老妈在家门口摆个菜摊以谋生计,年迈的老奶奶还要靠帮人洗衣缝补衣服补贴生活。戴云彪因为负责部队的采购工作,经地方熟人介绍并多次接触而结识了我老爹,一来二往,彼此了解后,他们就成了生死患难之交。

1938年夏,陈毅、粟裕率新四军第一、第二支队先后挺进苏南敌后,开展抗日游击战争,次年11,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在江苏溧阳水西村成立,统一指挥第一、第二支队和地方抗日武装,巩固和发展了苏南抗日根据地。当时青年踊跃参军,还有当日寇占领沪苏地区时国民党大批撤军而留下一些散兵、伤病员也参加了新四军。部队迅速发展扩大,给部队的后勤工作特别是物资供给带来很大困难。大部分紧缺的军用物资和日用品补给(如战士刷牙的牙粉、肥皂、毛巾、茶缸等军需用品和纸张、印刷品用具等)要从日军驻扎的城市里购买。这些任务就由戴云彪同志通过我老爹来完成。戴云彪跟随部队北撤后,由接任的被服厂厂长老红军岳德义、被服科科长邓友朋接替戴云彪和我老爹继续单线联系,我老爹长期在新四军的影响和教育下,逐渐成长为编外的新四军战士,而且是“担当着比一个战士还要重得多的任务的革命战士”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全心全意做好新四军日用物品供给工作

由于新四军高举抗战大旗,坚持抗日打鬼子,抗击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固派军队的进攻,部队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,青年踊跃参军。部队迅速地发展扩大,同时给部队的后勤工作特别是物资供给带来很大困难。在那时候城里有日本鬼子,镇上还有“和平军”、农村有国民党的“忠义救国军”(实际是专门与新四军搞磨擦的敌顽部队),要想在城里完成采购军用物品、布匹等物资的任务是非常困难的,于是新四军就把任务交给了老爹,让他想法帮助采购。

为了打击凶残的日本鬼子,陈毅军长提出在敌后地方可执行“白皮红心”策略,“白皮”是指表面上是国民党办的,而“红心”则是指实际为我共产党地下组织所控制。以白皮作掩护,为我党我军在敌后有效地开展工作。老爹就是利用当时商人的合法身份,全身心地团结家人和亲朋好友都来为我新四军工作。在工作中,由于能出色的完成任务,戴云彪把情况向部队后勤领导汇报,还受到钟国楚将军等领导的表扬。

为完成任务,老爹还动员城里熟人,从敌占区的城里先托人买好东西,再运到离敌人一定距离的安全地方。我们的人帮助运输和接运,设法用船等工具从无锡、常州、上海等地购买、运输棉花、布匹、布骨、食盐、药品、纸张、日用百货等紧缺物资。一路上的艰辛和危险也是可想而知的,犹如《51号兵站》电影里的镜头。同时也想了不少办法。例如,在所购买的物资外增加各种伪装以应付检查;将购买的物资在半途就卸载运走;为防止鬼子汽艇的追击,他们在河道中埋下了一些暗桩,只有我们自己人熟悉河下的航道,而鬼子汽艇则会搁浅……。

由于一直在做物资采购、地下运输,当然就没有不透风的墙。为此,老爹也多次被国民党地方武装敲竹杠,有人说他私通新四军,为此还受到国民党调查统计室的调查,还被五花大绑押走差一点被抓起来,后来花了不少钱才被赎了出来。

掩护新四军女干部

那时在溧阳,新四军和日寇、日伪军及国民党顽固派间呈拉锯状态。总的形势仍然对我不利,白天是敌顽的天下,我军处于地下状态;但到晚上,则是新四军的天下。据我兄长回忆,经常是天黑了,就有人敲门进来。戴云彪就经常晚上和我老爹接头,给我老爹布置任务。1944年上半年,溧阳仍然是血风腥雨、民不聊生。有一天,我新四军女干部冯XX被敌人短枪班追捕,急匆匆地逃到我家中。老爹和家人急中生智,用油布将冯XX的手枪包好扔在马桶里藏了起来,等短枪班的人追进来,全都安顿好了,并谎说冯是我家亲眷。敌没有冯持枪的证据,但还是怀疑她的身份,便将冯带走了。老爹赶快叫隔壁的铁匠汤海富(安徽人)连夜赶到黄墟送信,由陈海金(时任地方农会负责人)出面将冯保出,总算是有惊无险!(供稿:梁福平 作者系光电学院退休教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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